光辉坠落,大日在地平线的彼端绽放了独属于它的光芒。
顷刻间,仿佛这世上的一切黑暗都在这个瞬间消失殆尽。
所有人捂住了自己的双目,生怕刺眼的光芒灼伤了他们。
而作为直面这一击的零号,它此时也停下了自己演变的趋势,呆愣楞地望着从天而降的审判。
它那还未诞生的灵智让它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它刚刚出生就要迎接死亡。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件无法避免的事。
“轰!”
剧烈的爆炸从沙漠的深处响起,冲天的巨响掀起一阵阵滔天的音浪,将数十公里开外的沙丘瞬间荡平。
而首当其冲的零号,在烈日的光辉下,瞬间就失去了自己的身形。
它引以为傲的钢铁身躯终究还是抵不过太阳的威力,在接触到的瞬间便已经化作一滩铁水。
唯有已经实质化的虚界力变成一条彻头彻尾地深渊怪物在顶着如此庞大的星辰之力苟延残喘。
如果它能够完全化形成功,恐怕这一击下去还真的未必能摧毁它。
但好在它赖以生存的物理身躯此时已经完全毁灭,没有了根系的它现在只是无根之水,每一秒都在烈日之中消减着自身的虚界力。
黑紫色的力量在光芒中不断减弱,最终完全失去了自己的形体。
来自深渊的怪物,仅仅只诞生了不到一刻钟便被彻底消灭。
与此同时,曜日的光辉彻底与沙漠之中绽放,甚至通往到了荼泥黑渊之下。
这条连接着五百年前古国的通路,在炙热的星之力下竟然直接破碎。
一切封印都完全失去了自己的作用。
但其中的虚界力却没有半点外溢的意思,因为汹涌澎湃的星之力如同无孔不入的猎人一样,疯狂地涌入地下,将残存的虚界力全部猎杀殆尽。
这是昔日的神明都无法做到的事情,毕竟从古至今能够具备如此强大的光界力的神明,唯有已经故去的钢之神、以及眼下的白启云。
热浪摧毁了连接地上地下的通道,也剿灭了荼泥黑渊里原本残存着的虚界力这,使得这片原本冒着黑紫色气息的地带变成了跟沙漠中随处可见的沙丘没有半点分别的地貌。
如果不是知道这里原本镇压着一个时代的悲剧,人们在路过的时候都不会再多看一眼。
渐渐地,烈日从大地上逐渐散去,白启云借助纯水精灵的力量漂浮在空中。
此刻的他可不敢双脚沾染上半点沙子,毕竟这可是烈日之力炙烤过的地面,短时间内这里会化作一片恐怖的高温地带,就连空间在此刻都为之扭曲。
方圆上万米内的地表上,除了被花神结界保护的甘露花海,已经再也没有了生灵,甚至是魔物。
若非此前的深罪浸礼者带领的深渊教团们跑的快,否则也得成为这万千砂砾中的一员。
看着眼前被轰出来的足以埋葬一片山脉的深坑,白启云感觉有些虚幻。
这可是货真价实神明的力量,不是他之前身处近神领域小打小闹的级别。
而且他这一次所激发出来的力量比以往任何一次借用神明之力带来的效果都要震撼。
看着周围的黄沙因为重力的原因不断向着深坑中填补而去,白启云沉默不语。
“这样就算结束了吧。”
少顷,他长出一口气,任由身后的纯水羽翼将他拖拽到甘露花海的边缘。
这一场大战属实已经超乎了他的预料,估计就连大慈树王自己都没想到能打成这副模样。
而且这么看来,甘露花海的危机已经解除,明论派的预言完全失效了。
那群成天神神叨叨的家伙看来也没多靠谱啊。
白启云想要扶住一旁的石堆,用水元素力给其降了个温。
但水刚刚落在上面,石头便顿时裂开。
高温下的极速降温就是会导致这样的后果。
见状,白启云也没有了借力的心思,直接将水元素从他的身下铺开,给周围的泥土砂石来了个大降温。
又过了好一阵子,直到周围的气温恢复到了寻常夏季的温度后,白启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啊...”
白启云此时身体空虚,感觉自己的骨头都酥了几分。
虽然消耗的都是花神之力,但过度运转权能给他的身躯带来了极大的负荷。
少年瘫倒在地面上,像是一只躺在沙滩上翻盖的螃蟹。
“真是有些虚幻。”
“嗯。”
嫣朵拉也效仿少年,一齐躺在了他的身边。
两人不知道的是,因为刚才的那一击,整个须弥...不,甚至说是提瓦特都炸开了锅。
就连横跨大海的稻妻都能望见,更别说跟须弥接壤的其他国度。
而受到惊吓最深的并非是须弥,而是隔海相望的枫丹。
毕竟按照实际距离来说,爆炸发生的地点比起须弥城,竟然距离枫丹的国土更近一些。
某个坐在剧院里看着眼前的犯人上演好戏的神明被突如其来的亮光给吓了一跳,甚至法庭的审判都因此停滞了一瞬。
不过其他地方的人怎么想都好,被保护在花神结界中的教令院众人才是真正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为好。
作为从始至终的见证者,他们经历了一场名副其实的魔神之间的冲突。
而且是丝毫没有留手的那种,直接一击将地貌完全改变。
这让一部分秉持着知识就是力量的人三观都不得不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毕竟你就算穷极一生的智慧,恐怕也很难动摇这样的伟力。
“那家伙没事吧...”
即便是此前无比信任自家徒弟的珐露珊在缓过神来之后,看着眼前这面目疮痍的大地,也不由得露出了些许担忧的神色。
没办法,拦在眼前的山脉都被轰没了,她想不担心都不行。
如果凭借她自己的毗岚重机参与到其中,这种威力估计都够她死个几百次的了。
“放心,那位先生应该没事。”
作为最初的花灵,祖尔宛对花神之力十分敏感。
刚才在花神之力消失的最后时刻,明显有一段十分灵动的位移,想来应该就是那位先生的动作。
“是吗,那就好。”
闻言,珐露珊不禁长出一口气。
这死徒弟,让她担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