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王京

翌日,天光大亮,东方晨光照耀在庭院中,春日明媚,一派旖旎烂漫之景。

贾珩缓缓起得身来,凝眸看向一旁躺在自己怀里的顾若清,脸上也有几许回味之色。

不得不说,这位曾经的冷美人动情之后,的确有些反差。

顾若清此刻正在睡梦当中,睡颜恬静而自足,脸蛋儿白腻如玉,宛如婴儿肌肤一般吹弹可破,秀气高挑的鼻梁之下,琼鼻似是“嘤咛”一声。

旋即,丽人眼睫颤动了下,缓缓睁开眼眸,那张红润如霞的脸蛋儿,气韵玫红团团。

“你就知道胡闹,我这会儿正困着。”顾若清轻轻应了一声,也不再多说其他。

贾珩轻轻刮了刮丽人的鼻梁,打趣说道:“你再说我,我就揭你老底儿了。”

顾若清脸蛋儿顿时羞红如霞,不由伸手拍了一下那少年的肩头,芳心之中,已然羞恼莫名。

昨晚不是他非要胡闹,她如何会跟着他闹?

贾珩轻轻抓了一下顾若清的丰盈柔软,说道:“今个儿还要与穆小王爷商量一下王京城相关的善后事宜,就不多陪你了,你等下多睡会儿。”

作为一后世之人,没人比他更懂,如何灭掉一个国家,同化一个民族。

而且,朝鲜的语言和文字,基本都属于是大汉,不过仅仅限于朝鲜的贵族上层。

这相当于先天归治大汉的前提条件。

顾若清这会儿实是没有多少睡意,说道:“那我也起来吧,一块儿吃早饭。”

贾珩也不多言,起身,穿过蟒服,系上一条丝绸腰带,来到窗前,推开轩窗,眺望着外间的天色。

顾若清则是坐在梳妆台前,照着铜镜,看着镜中的面容,一时就有些怔怔失神。

只见铜镜之中那粉鬓云鬟的容颜上,脸蛋儿白腻嘟嘟,眉梢眼角都是绮丽动人的春韵,无声流溢。

贾珩这时,近得顾若清,不知从哪变出来的一支碧玉发簪,此刻一下子就别在丽人的葱郁秀发之间。

顾若清见此,芳心之中有些甜蜜莫名,此刻,一支通体流光澄莹的碧玉发簪映照着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倒有几许千娇百媚的神态来。

丽人眉眼明亮熠熠而闪,柔声问道:“你什么时候买的簪子。”

贾珩面色沉静,轻笑了下,扶住丽人的肩头,柔声道:“就是上元佳节的时候,在街市上买的,想给你一个惊喜。”

顾若清道:“你还挺会挑呢,给不少女人挑过吧?”

贾珩:“……”

这女人不愧是青楼之中出来的,估计在年轻时候,见惯了男人讨女人欢心的手段。

顾若清容色微顿,柔声道:“无话可说了吧?”

昨天都是这个坏人捉弄她,她现在也反过来捉弄着他。

贾珩道:“你既然不想要,那我收走了。”

他从来不会陷入向女人自证真心的陷阱中,而会后撤一步,然后一下子从丽人的秀发中拿下发簪。

顾若清一时气沮,看着那铜镜

“你就不知道让让女人。”

贾珩笑了笑,转而翻手之间,将一根碧玉流光的发簪,别在丽人葱郁秀发之间。

顾若清转过脸来,却见那少年又是凑将过去,顿觉阵阵温热扑鼻的气息扑打在脸上,让顾若清心惊肉跳。

但没有多久,又沉浸在少年的宠溺中。

可以说,这应该是两人的热恋期。

顾若清脸蛋儿酡红如醺,柳叶细眉之下,眸光莹莹如水地看向那蟒服少年。

贾珩道:“好了,咱们一块儿吃饭吧。”

说着,两人来到正厅,开始用着早饭。

而后,贾珩让顾若清前去歇息,自己则是前往官署正堂。

此刻,东平郡王世子穆胜落座在书房中的一张梨花木椅子上,正在品茗等候。

就在这时,外间的锦衣府卫,开口道:“卫国公来了。”

穆胜连忙起身,抬眸看向那蟒服少年,目中现出一抹思忖之色,温声道:“子钰。”

贾珩点了点头,落座下来,问道:“穆兄,这几天主持朝鲜王京事务,进展如何?”

穆胜道:“军卒已经按照子钰的训练大纲,开始操演、协同,最近城中点验府库粮秣。”

贾珩放下手中的茶盏,柔声道:“穆兄,议政府可还算配合?”

穆胜道:“一切都还算配合,并无其他异常。”

贾珩放下手中的茶盅,说道:“那就好。”

他料金堉也不敢阳奉阴违,否则迎来的是大汉的铁拳镇压。

穆胜点了点头,说道:“那位金议政,提及朝鲜国王之王空悬已久,按着朝鲜礼制,应由朝鲜国王世子李渊接任国王之位,还望子钰上疏神京,请求神京册封。”

两人叙话之时,忽而外间一个侍卫禀告道:“卫国公,金堉派人递送来了消息,提及朝鲜国王世子已经抵达王京,请问国公,是住在驿馆,还是进入王宫。”

贾珩道:“既是李氏宗室一族,自是要住在宫苑,况且,朝鲜孝宗大行,世子更应该前去守灵。”

说完,目光灼灼地看向穆胜,说道:“这是以退为进的试探,示人以弱,博取同情。”

如果他不让李渊这位朝鲜孝宗的独子进入宫苑,就容易受到朝鲜王京城中军民的瞩目,进而心寒。

穆胜眉头皱了皱,旋即舒展开来,说道:“这位金议政,的确不好对付。”

贾珩冷声说道:“这还只是开始,等辽东女真平定以后,还有的说,这些要交给穆兄料理了,关要还是分化拉拢之策,我将李述留下,帮你暗中散播舆论,将朝鲜百姓死难之责,尽数推于李氏朝鲜一族无能,关键是割裂开朝鲜王室与普通百姓的民心。”

穆胜目光现出坚定之色,说道:“卫国公放心。”

委以方面之任,来日更可率领一路大军,平灭辽东,名垂青史,子钰待他何其之厚?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此事,并不比穆兄领军十万,北征辽东容易。”

穆胜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其他。

……

……

辽东,海州卫——

正是二月时节,草长莺飞,皑皑而覆大地的积雪消融一空,可见一望无际的平旷田野之上,隐隐见着一片嫩绿。

一顶白色帐篷搭就的中军大帐之内——

大清英亲王阿济格,此刻坐在位于帐篷正中的一张虎皮交椅上,面色凝结如冰,目光锐芒流露,带着阵阵凶戾之意。

“海州城中还有多少汉军人马,再派兵马来回冲杀。”阿济格放下手中的茶盅,目光投向手下一位武将,问道。

这时,下方的一位都统,开口说道:“王爷,城中已经攻打了两个月,兄弟们伤亡很大。”

这段时间,海州卫城城下爆发了数场攻城之战,因为汉军红衣大炮与弓弩配合,女真的数万大军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阿济格沉吟片刻,说道:“再顶住一阵,红衣大炮已经从盛京城中运输过来,要不了多久,就会抵达海州,那时攻城也就便宜一些。”

“王爷,从盛京方面传来的急报!”就在这时,一个面容雄阔,颌下蓄着络腮胡子的马弁,进入军帐,道:“王爷。”

阿济格点了点头,说道:“拿过来,本王看看。”

说话之间,身旁的亲卫快步近前,然后拿过那份军报,转交给阿济格阅看。

阿济格展开那马弁递送而来的一份军报,凝神阅览,霍然站起,目瞪口呆。

“鳌拜败亡了?”

从朝鲜王京兵败,再到败报传至辽东盛京,纵是以六百里快马加急,显然需要一段时间。

阿济格此刻那张豪迈、粗犷的面庞上,渐渐现出震惊之色,半晌才平复了心绪。

鳌拜当初与阿济格一同征讨倭国,两人在出生入死的过程中,渐渐积累了深厚的情谊。

关键是,鳌拜作为如今大清可以倚重的股肱之臣,在阿济格心头,非比寻常,但偏偏这次陨命,对本来已是人才凋零的女真,可谓雪上加霜。

阿济格道:“向盛京方面去信,就说,增强援兵。”

事到如今,真就是大清到了危急存亡之秋,再不救亡图存,真是不行了。

另一边儿,海州卫城——

这座城池在经过了几个月的攻防之战以后,除却青砖上密布刀枪箭痕,仍然屹立不倒。此刻,城头上的汉军士卒,手持军械,目光警惕地看向下方的女真鞑子。

壕沟之中,可见大团血污以及不知是什么的断肢残臂,血腥之气猎猎而起。

衙门官署之中,河北提督康鸿与贾芳坐在厅堂之中,正在隔着一方木质漆黑小几,细细品着一盏茶香袅袅的香茗。

康鸿点了点头,笑了笑,说道:“卫国公在朝鲜大胜女真的鳌拜,朝鲜方面又可自东北方向,威逼女真鞑子,多路进兵,北伐又能增添几许胜算。”

贾芳年轻俊朗的面容上现出思索之色,道:“康提督,如今当趁着国公在朝鲜大胜,女真鞑子内部人心惶惶之时,一举击溃。”

康鸿笑了笑,低声说道:“贾芳将军,等再有不久,卫国公就会来盖州,势必对残局料理,你我只要按部就班守住城池,就是大功一件。”

年轻人就是贪功冒进,外间可是八旗的几万精锐,纵是京营十万大军都需要慎重以待,单单靠他们海州城中的三万多人,岂是那些兵马的对手?

贾芳面色微顿,目光炯炯有神,朗声说道:“康提督,女真鞑子也是如此作想,这才正是我大汉兵马的机会。”

康鸿点了点头,道:“小贾将军,等卫国公到了再说吧,你我在此只要做好钉子。”

贾芳见此也不再劝。

……

……

辽东,盖州卫

陈潇此刻与北静王来到港口,眺望着远处的海面,等待着贾珩所在的船队。

此刻,海风吹拂着海面,波浪汹涌,一派辽阔无垠之景。

北静王水溶轻声道:“乐安郡主,朝鲜既破,这就只剩下辽东一路了。”

这段时间,与眼前的乐安郡主共事,北静王水溶也察觉出丽人远超常人的能为。

陈潇道:“朝鲜能够帮上的兵马较少,不能太多指望,关键还是我们这一路,能否彻底在此站稳脚跟。”

北静王水溶道:“是啊,一晃几年,我大汉已经将兵锋直抵盛京,真是前所未有。”

而随着朝鲜王京的顺利收复,鳌拜以及女真八旗近万精锐被击溃,明眼人都看出辽东平灭的时机已经成熟。

大汉中兴在望!盛世将临,文臣武将,都会共襄盛举。

当然,这一切还是要看贾珩如何领兵平灭辽东。

就在这时,原本登高望远的锦衣府校尉,打马而返,朝着北静王与陈潇喊了一声,说道:“水郡王,郡主,国公的船队到了。”

贾珩那天与顾若清返回朝鲜官署以后,又过去了两天,贾珩也没有多待,就踏上了回国的船只。

不过,这次是先到盖州卫一趟,交代一番两卫的联兵守城之事。

此刻,高有二层的楼船船只之上,贾珩正与顾若清立身在甲板上,海风迎面而吹,裹挟着一股咸咸之意,一如顾若清……

贾珩连忙压下心头的古怪思绪,手里拿起一根单筒望远镜,眺望着远处的海岸线,此刻,镜中的海岸线蜿蜒起伏,颇为状况。

顾若清头戴山字无翼冠,一身剪裁得体,织绣图案精美的飞鱼服,也不知是不是这段时日被贾珩持续滋润的缘故,妍丽、幽清的玉容上比之往日多了几许这个年龄段儿女子该有的成熟、妩媚。

此刻,同样拿着一根望远镜,眺望着远处,只是握着望远镜的手势有些奇怪。

“我看到师妹了。”顾若清目光莹莹如水,柔声道。

贾珩“嗯”了一声,并未再说其他。

顾若清秀眉之下,清冷美眸嗔白了一眼那蟒服少年,芳心深处,就有几许幽怨莫名。

这人见到师妹以后,就开始对她敷衍了,是吧?

贾珩却没有多说其他。

而随着,楼船船只乘风破浪,渐渐抵近港口,此刻已可见岸边种植的杨柳樟槐,已经郁郁葱葱,翠意盎然。

贾珩此刻也被锦衣府卫簇拥着,也不多言,前呼后拥地从船只上下来。

北静王水溶倒是比陈潇先一步迎将过去,俊朗白净的面容上笑意繁盛,道:“子钰,回来了?”

贾珩笑了笑,抬眸看向北静王水溶,道:“北静王爷,许久不见。”

北静王水溶柔声说道:“子钰。”

这会儿,陈潇先是看了一眼那面如冠玉,眉眼英气的少年,而后,又看向一旁的眉梢眼角似是春韵未退的顾若清。

心头暗道,果然师姐是成了他的房中人。

毕竟,丽人与贾珩在一起这般久了,早就知道贾珩的本事。

这一趟出去,自己师姐只怕被摆成各种姿势吧了?

陈潇瞥了一眼那蟒服少年,心头暗暗说道。

贾珩这边儿与北静王水溶寒暄而罢,然后,向着府中快步而去。

说话间,在锦衣府卫的簇拥下,众人都是进入盖州卫城。

此刻,卫城衙门官署——

贾珩落座下来,一个锦衣府卫躬身奉上香茗,然后也不多言,而是徐徐而退。

贾珩问道:“最近盖州和海州两地,战况怎么样?”

北静王水溶笑了笑,说道:“子钰放心,战况虽僵持不下,但有利于我,海州方面数次打退女真鞑子的围攻,亲看后歼敌数千,而我海州卫城,也曾两次打退女真的偷袭,先前女真鞑子用了声东击西之策,还要偷袭我盖州卫。”

贾珩笑道:“如此一来,只要坚守住数月,双方再打仗,辽东方面势必能够牵制住女真一支精锐兵马,能为朝廷大举北伐减轻不少压力。”

主要是汉军剿灭女真的时机也不成熟,单独凭借江南水师与河北的三万边军,除非用着奇谋,否则,根本拿不下女真的几万精骑。

北静王水溶英气眉头之下,目光微顿,赞同道:“子钰所言甚是。”

这时,陈潇道:“天色不早了,先用饭吧,等用过饭菜再说。”

贾珩点了点头,然后,唤过顾若清,前往一旁的偏厅。

众人用起了饭菜,觥筹交错,叙着离后之事。

此刻,已是崇平十九年的二月中旬。

及至午后时分,用罢午饭,贾珩与陈潇来到后宅厅堂。

陈潇看向风尘仆仆的少年,有些心疼,说道:“刚刚让下人准备了热水,等会儿,你沐浴一番,洗去这一身的酒气。”

贾珩点了点头,目光温煦地看向陈潇,说道:“这段时间,潇潇,你清减了。”

说着,近前,握住丽人的纤纤柔荑,自家媳妇儿手依然是那般细腻、柔嫩。

陈潇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浮起两朵如桃花的羞红,说道:“你这一路上,不仅是金戈铁马,还是温香软玉,看着倒是胖了一些。”

贾珩:“……”

潇潇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刺刺他。

陈潇轻笑说着,压低了声音,说道:“师姐拿下了吧?”

贾珩闻言,面色有些不自然,说道:“什么拿下不拿下,两情相悦,情难自禁。”

陈潇莹润微微的清眸瞪了一眼贾珩,冷哼一声,玉容蒙起几许羞恼之色,说道:“你哪一次不是情难自禁?”

贾珩没有接这话,而是说道:“在这儿待两天,我就返回京城,你这次也随我一同回去吧。”

这边儿完全交由北静王水溶操持,并无丝毫不妥。

等到了京城以后,还有一些后续手尾之事,需要潇潇帮忙处置。

陈潇“嗯”了一声,还要说些什么,忽而那蟒服少年已是将面容凑近了过来,一下子印在自家唇瓣上。

一言不合就…亲昵。

陈潇鼻翼无意识地轻哼一声,旋即,弯弯而颤的眼睫垂将下来,缓缓阖上眼眸,感受那熟悉的恣睢掠夺过来。

一如既往,只是平添了许多绵绵不尽的思念。

此刻的贾珩还没有后世,中年夫妻亲一口,噩梦连做好几宿的地步。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虽然长,但都是芳华妙龄,而此刻新婚燕尔,小别胜新婚,已然宛如蜜里调油。

不大一会儿,贾珩拥住陈潇的玲珑娇躯,温声道:“潇潇,这段时间想我了没有?”

陈潇清眸似有妩媚烟波轻轻流溢,香肌玉肤的脸蛋儿上,就有几许明艳如霞,柔声说道:“你说呢。”

贾珩目中现出几许思念,轻声说道:“我也想你。”

说着,又是凑近了丽人的唇瓣,印在其上。

而此刻,顾若清已经去了厢房,进入浴桶之中,沐浴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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